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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些事情不過「堅持」二字

前幾天得知叔叔老k的國畫作品在這次某大賽中獲得了極好的成績,刷新了他之前的最好戰績。一時間身邊冒出了很多跟這位叔叔相識相知的「老朋友」,恐怕我們這些常常交流的晚輩覺得奇怪,叔叔本身也驚詫不已吧。就好比,每年總會有一些名人告別人世,第二天永恆不變的主題就是「我與名人不得不說的那些往事」。當然,這個比喻怎麼看怎麼不恰當?
回到獲獎,在我們這些晚輩看來,實至名歸,撇去外圍那些秉持著「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心理到處暗示別人公關手段了得的言論外,我覺得這是這些年的叔叔「不離不棄」的回報。
當然,書畫創作,最重要的前提是有天賦,有悟性,有能力,也就是說老天爺要給你這口飯吃。否則,寫禿了多少支筆,耗光了多少刀紙,往好處發展就是成為一個熟練的工匠,往壞處說就是浪費了時間,影響了家庭,還污染了環境。
但是,有天賦,有悟性的人,並非一定能走到最後。因為工作的需要,我遇見過很多很多書畫圈的人,也許只是點頭之交,也許只是泛泛之輩,但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中,從他們的畫作中,我還是可以看出「悟性」二字。
曾有個老師跟我說過,決定將畫畫當作終身職業的人,悟性是第一關。倘若一個人沒有書畫方面的悟性,他們根本無法通過機械的模仿去發現創作中的快樂,而沒有快樂的工作是堅持不了多久的。除了那些經濟上毫無壓力的人,學習書畫或許就是一種愉悅和消遣,對於大多數決定以此為生的人而言,需要有「悟性」二字讓他們闖過第一關,走下去。
光有悟性,僅僅只是一個開頭。在整個創作生涯中,他們需要面臨數不清的路障,有人際關係上煩惱,有流派上的選擇,甚至還有政治因素的考量。任何一個方面的稍作為難,都有可能讓剛剛開始的一切止步。這個時候,「堅持」走下去非常關鍵。
我見過太多半途而廢的人,看上去似乎是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讓他們的「堅持」夭折,是無端的刁難,不公的標準,複雜的圈子等等,正因為這些他人設置好的路障太過於強大,而他們不願意「同流合污」,因此只能以「放棄」為代價選擇離開,放棄掉「天賦』,轉而去做那些並非熱愛的事情。
我問過一位放棄的朋友,為什麼不能再繼續堅持一段時間,為什麼認定這次的困境就一定無解。他舉了很多自己身邊朋友的例子,告訴我,「其他人也曾經遭遇過類似的情況,他們的的結果就是失敗。既然別人都失敗,為何他就一定會成功?」
我告訴他,「不是那些人被困難打敗,是那些人被自己打敗,你只不過看到他們失敗放棄的可憐樣而已。他們是否真的拼盡全力去解決問題?你不是這些人,你是你自己。」
這個笨蛋,僅僅只是看到別人失敗的結果,就認定自己也會重蹈覆轍,連鼓起勇氣去嘗試下解決問題的動力都沒有。他固執的將自己自動歸類於這些失敗者中,從一開始,就認定自己是失敗者,又何來堅持下去之說呢?
在他心目中,很多人是一樣,不需要自己去思考各自的差別,他人的過往人生軌跡就是自己今日的樣板戲。所以,他也成功地成為了「下一個失敗者」
但人群中,總歸有那麼一小部分人與眾不同,他們也會遇到同樣的局面,他們也會遭遇類似的困境,但他們之所以日後擁有不一樣的人生,在於他們沒有半途而廢。
比如,開頭的老k
老k還有一個特別有意思的朋友老l(姑且這麼稱呼吧),時常在專業期刊上看到這位叔叔的大作。最明顯的一個特點是,觀點獨特有見地,每年都可以從文章中讀到新見解。似乎這位叔叔非常討厭自己觀點的機械重複,跟身邊一些所謂的專業學者動不動就一稿多投,多年前的文章翻出來換身衣服繼續發表不同,陳詞濫調很少會用到他身上,這是我最佩服的地方。
最初我以為他是科班出身,後來才知道,他大學所學的專業跟現在的研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起先工作是工作,養家餬口是第一要事,而興趣只能利用業餘時間來好好培養。等工作家庭慢慢都穩定後,老l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在當時看來痴人說夢的目標:每兩年寫一本書。無論是老友老k,還是他的家人都覺得這只是一時興起的念頭,在最初的那個年代,寫出並且能夠出版一本書,太難。
據老k說,就這麼一個看似「太難」的目標,老l說過一次就沒有再說過,日子照過,工作照上,但朋友聚會嬉笑怒罵的時間慢慢的越來越少。玩樂是時間最大的殺手,因為無聲無息,當自己真的留神發現的時候,大把大把的時光已經被謀殺,而自己除了陡增的白髮,無力的身體,無聊的工作外,似乎也沒有了其他。
但老l的書卻開始一本一本的寫了出來。最初是兩三年一本,漸漸的開始在專業報紙上寫專欄,影響力越來越大,每年產出的字數也越來越多。本職工作漸漸有點威脅到他的興趣,於是,所幸將興趣徹底變成了本職工作,每日以最大的熱情投身到學術研究中。最初質疑他的那些人依舊還是那些人,他們除了在若干年前表達過一個「你做夢」的觀點外,人生在不可遏止的走下坡路,而他,翻越了一個又一個的山坡,漸漸往山峰攀去。
老k承認,l的人生給了他很大的觸動。至少,最初他也是那些只會搖頭說「不能」的一分子,他也不相信所謂「堅持」到底能堅持多久。但當他意識到l的堅持所帶來的巨變時,他沒有讓自己成為那群只會說「做不了」之輩的一員,而選擇了自己成了l之後的另一個堅持者。
他今日所獲得的成績,有他的悟性打底,但更多的還是這十多年的「不離不棄」。先是離開最初的行業,轉入到書畫領域重新開始,之後無論是工作還是業餘時間,一定是素描本不離手,隨時隨地磨練基本功。曾經有1次跟他們一起出去採風,別人走累了,會找個地方休息下打個盹,他呢,永遠精神充沛的帶著相機到處拍照。我問他,「你難道不累嗎?」他反問我,「你看到喜歡的東西會犯困?」那次採風,他除了速寫外,拍了1萬多張照片,兩周後,我有事拜訪他,他的工作室牆壁上掛上了好幾幅新作品。
他們一定沒有讀過「一萬小時天才論」這本書,但他們的一切行為都在踐行著這本書最精華的部分。
事實上很多吐槽這本書「操作起來很難」的那些人,也一定是從未想過去嘗試下10000小時的人。相比,他們連1000個小時,或者100個小時都堅持不了。任何一個願意為夢想付出時間和精力,並且不改初衷的人,不需要1萬個小時,只需要十分之一的堅持就可以比其他人走得遠,遠很多。
一個有天賦的人,如果還能夠擁有足夠長的時間給他去作準備,我很難想像,成功會忍心拋棄他。
說到這,我就想到以前認識的一個人z,特別有意思,每每跟他討論問題,他總是會先拋出無數的反例告訴我,「你的這個想法別人也曾經有過,但是他們失敗了。或者你的這個策略一定會遇到某某某的障礙,所以你去做一定不會成功。」他的意思永遠都是,無論你的想法多麼好,多麼有創意,看上去多麼具有可執行性,但這些idea一定會遇到無數的為難和障礙。所以從一開始就不要去嘗試,反正都會失敗。
在他的邏輯中,人是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的,當人在行徑的過程中,看到路障的唯一辦法就是罵自己一頓,「傻瓜,為啥不呆在原地呢。」認命,是他最愛表達的觀點,放棄抵抗是他最擅長的生存方式。
但當我跨過路障成功搞定的時候,他會悠悠然的在一旁說,「你知道嗎,其實你的運氣比其他人要好的多。」
在他眼中,我的成功不在於我的不逃避、不放棄,而在於我的運氣比他人好。似乎在整個過程中,他看不到我認真的做著計劃,周密的安排環節,妥善處理好各類人際關係,這些為邁過路障而做的努力在他眼中從來沒有存在過,他自動忽略了整個過程,獨獨記住了開頭的艱難和最後的成功。運氣好,是唯一對過程的解釋。
這就是很多人一貫的邏輯思維。自己懼怕挑戰,害怕面對困境,選擇從一開始就放棄,他們將自己的「失敗」認定為大眾的必然歸宿,而其他人堅持後的成功被歸類與「少數人運氣的眷顧」。宿命論從未如此的深入他們之心啊!
其實,z這樣的人非常多,他們不會見不得別人過的比自己好,他們只是認為自己一定只能過的比別人糟糕,他們身上看不到活力和精氣神,似乎每日的生活也好,工作也罷,如程序一般,為了吃飽肚子可以繼續走路,為了滿足睡眠可以第二天睜開眼。生命中蘊含的那些美妙的東西,對他們毫無吸引力,他們僅僅只是祈求一點,讓自己能夠繼續不動腦子,不費力氣的活下去而已。相信我,他們這類人跟抑鬱症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們缺乏的那種活力,不是對生命的放棄,而是根深蒂固的懶惰。
林妹妹曾經跟我說過,很多loser身上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貪」和「懶」。因為「貪心」,他們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富有,希望能夠出現一個俠盜般的人物劫富濟貧,因為「懶惰」他們不願意自己去工作,只希望不勞而獲一勞永逸的過著「萬一中彩票」的生活。
的確,真正能夠在人生這條不歸路上走出精彩的人,不會有不知羞恥的「貪婪」,也不會有不知羞恥的「懶惰」,他們太忙了,忙著為自己的奮鬥之路掃清障礙,忙著為自己的下一段路程做好謀劃,忙著為自己的「不離不棄」打氣加油。即便他們有「貪心」,那也是對「夢想」的「貪婪」,即便他們有「懶惰」,也是對生活里那些充滿負面情緒「噪音」的懶得搭理。
我相信,這個世界之所以會呈現出多樣性,不在於那些「烏合之眾」的數量巨大,而在於那些為數不多的人勇敢並且持之以恆地走自己的路。
最後,祝賀老k夢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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