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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漫步

關於正定這個小城,從古至今都有許多的美文描述他,確也有許多有史可考的故事在這裡發生,直到今天在這個小城裡依然留著眾多為人熟知和為人不知的國家級文物,吸引著無數的遊客前來,錢其琛副總理視察正定時,揮毫題字「文物寶庫,旅遊勝地」。著名作家余秋雨說「古城正定,千古之美。」
小城至今依然完好地保留著西、北、南三道城門,其中未經修繕的是西門,沿107國道進西門你就可以看到混跡在民宅中長滿野草的瓮城和古老的城門洞。據說正定的古城牆在文革前是完好的,一聲破「四舊」,眨眼一道歷經幾百年的古城牆就只剩下一片片坍塌的土牆了,大概那時候人們對城牆土沒有什麼興趣,所以得以保留,城磚是人人都需要,做房基、砌豬圈都是它了。直到2001年修南城門時,縣政府號召捐城磚,那些做房基的城磚大概只能在各家的房基下永眠了,捐出來的大都是從廢棄的豬圈裡扒出來的。想想都對不住先人,好好的一道城牆沒有毀於戰火,卻毀在一句口號上。今天小城的土城牆依舊圍繞著小城,經過幾十年的風雨,倒也是鬱鬱蔥蔥。聽文保所的同志講,有一幫老人日夜守著這幾十里的古城牆,不允許任何人挖一揪土。今天人們豐衣足食了,對文物的保護意識也強了,這剝去城磚的古城牆大概也是一個見證吧。
其實過去進正定的所謂官道,應該走南門,也叫做長樂門,城門上現在還有「三關雄鎮」的字樣。經過修繕,南城門已恢復了往日的雄偉,但與旁邊未經修繕的瓮城和高低不平的土城牆也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從南城門一路走來,第一站就是廣惠寺,這裡有被梁思成先生稱為「海內孤例」的始建於唐貞元年間(795年)的花塔,製作精細,形象生動,華美奇特。以前的寺院不知有多大,今天寺內只剩下一座孤塔了。古建專家羅哲文稱,與其他花塔相比,正定廣惠寺花塔的雕塑更為富麗。在廣惠寺的東邊是一座清真寺,在這裡你可以買到正宗的牛筋、崩肝,純正的正定回民小吃,如今也有真空包裝了。你可以順路買上些,中午不想下餐館,找一綠蔭就可以大嚼一頓美味了。如果你信奉伊斯蘭教,不妨去清真寺禮拜一番。
出了廣惠寺,沿著古香古色的街道向前,不遠就是聞名於世的佛教臨濟宗的發祥地——臨濟寺。「天下禪宗唯臨濟」,從文物的角度到正定來游當然是首推隆興寺了,論在佛教中的影響力還得說是臨濟寺。至今臨濟寺依然晨鐘暮鼓,佛事興盛,吸引著眾多的各地善男信女們前來朝拜。主持臨濟寺院的有明法師今年已經90多歲高齡,依然精神矍鑠。法師生活清苦,但修行嚴謹,講道:寺院是弘揚佛法、修行道場,不是世間交易市場。寺內的青塔穩重清透,是臨濟宗創始人義玄禪師的衣缽塔。
繼續向北,不遠路西有座新修的戲台。這個位置是過去代表正定的陽和樓遺址所在地。據梁思成的記載,陽河樓首開了分道而行的先河,在梁先生的《正定調查紀略》中稱陽和樓:在大街上橫跨著攔住去路,莊嚴尤過於羅馬君士坦丁的凱旋門。可惜今天是見不到了,縣裡有重修陽和樓的打算,不知什麼原因一直沒有動工。
沿街向前有梁氏宗祠和蕉林書屋,不遠處就能看到開元寺的磚塔,就是須彌塔,始建於康太宗李世民時期,造型簡潔,古樸無華,有點像大雁塔,落日餘暉的時候來看他才叫美。開元寺還有被梁思成稱之為「金元」之前的獨一遺例的鐘樓,也是我國現存唯一的唐代鐘樓,在世紀之交,由國家桌球基地的王慶廣主任帶頭敲響了它。從開元寺出來向東走,就是天寧寺和隆興寺。隆興寺就不說了,正定的大佛寺基本上遊客的一個中心座標,如今的天寧寺已不是過去淹沒在一片破舊的民宅里的景色了。在天寧寺周邊政府修建了天寧寺廣場。挺拔雄偉的凌霄木塔站在街頭就能一覽雄姿。
其實從天寧寺向西到西門,還有三個值得一去的地方,一是離政府不遠的文廟,1933年古建專家梁思成先生來正定無意間發現了縣文廟,情喜萬分,指出《縣誌》稱縣文廟為明洪武間建,但大成殿則絕非洪武間物。1991年,國家文物局專家羅哲文考證後認為,大成殿不會晚於開元寺鐘樓。著名作家凸凹、祝勇等曾經到縣文廟小憩過,對文廟大成殿的氣勢讚賞不己。當時文廟的西邊就是縣政府招待所,如今已經開發成商業住宅小區了。大成殿雄偉的身姿在七層高的不古不今的現代建築群中顯得是那麼的不入眼。
從文廟向南就是城隍廟,正定5月17日城隍廟會就是在這裡。可惜城隆廟在六十年代毀於一場大火,如今已經看不到了,實在可惜。今天人們5月17日從鄉下、從各地來燒香,依舊在這條小巷裡。在城隍廟廟址附近有正定最有名的史家「豆腐腦」,做的很正宗,你走累了到這裡坐下來喝一碗豆腐腦,吃兩根油條,真的很愜意的,這類的小吃只有在這地方才能吃出點味道來,不信哪天你走累了去吃一碗。
進西門不遠就是縣公安局的舊址,如今已經搬遷了,因為這裡是清末民初三雄之一王士珍的故居。王氏故居是1907年王士珍任江北提督後搜刮民脂民膏興建的,當時占地10餘頃,有王氏宗祠和公館四五百間。至今也有百年了,主體院落依舊完整,只是破敗了,這兩年從文物保護的角度考慮,縣公安局搬出了王家大院,但一直沒有大規模的修復。想想古城牆,如果不是縣公安局所在地,在那個年代沒準這裡已經不存在了。
現在的滹沱河以及北面的老滋河已經多年沒有水了,正定古城在過去應該說是風水寶地。南北兩條大河流過,地上千泉競涌,「四時無涸地,十里稻蕖香,河澤池塘處,荷花翩翩舞」。這是古城當年的真實寫照。史書記載:明朝吏部尚書梁夢龍曾沿正定城牆外側修了一條便道,直通北關東的「旺泉池」,池內種滿荷花,正定城外護城河中儘是美麗的荷花,梁清標賦曰:「千傾玻璃萬樹蟬,幽人夜傍小村眠,客來載酒溪樓上,十里芙蓉月滿船」。想著都醉人。如今那池那河都已成陳跡,只剩下各字讓人叨念著。這兩年市裡為了改善環境,大力提倡植樹造林,並且在滹沱河漢河修了大壩,國家南水北調工程在正定設了蓄水站,如果到那時候,正定水位回升,兩河有水,恢復到從前那種地上河渠縱橫,地下千泉競涌,荷花遍地,稻穀飄香,小城真的賽江南了,希望會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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